报道:“大国待遇”基调:“亦敌亦友”
报道:“大国待遇”基调:“亦敌亦友”
——简析2010年《时代》周刊上的“中国形象”
□康皎
【本文提要】本文以2010年美国《时代》周刊为例,分析美国媒体通过涉华报道所形塑的中国国家形象。《时代》使用了一个新造的词语“frenemy-ship”(亦敌亦友),对目前的中美关系进行概括。一方面,面对中国经济崛起的事实,美国媒体表现出充分肯定的态度和合作的意图;另一方面,从美国自身利益考虑,也充分表现出对中国的警惕和批判。
【关键词】《时代》周刊 国家形象 新闻框架【中图分类号】G206
“国家形象”是客观性和主观性的统一体,无论是传播者还是接受者,皆有对此形象进行“自定义”的可能。因此,我们既要通过对外传播把握主动权、努力塑造良好正面的中国形象,同时也要承认,他国公众尤其是他国媒体亦在积极参与中国形象的建构或消解。在外国媒体涉华报道的新闻生产过程中,始终存在着“新闻框架”,也就是说媒体工作者受到意识形态、国家利益、媒体环境、个人习惯等多种复杂因素的影响,有选择性地塑造着“他者眼中的中国”。至关重要的是,这一个中国形象虽然远非客观,却不容忽视;不仅影响着他国受众对于中国的理解,也足以使我们在比较对照中看到理解、曲解和误解之下的深层原因。
美国《时代》周刊是西方世界最有影响力的媒体之一,对于引导世界涉华舆论作用十分重大。同时,它也是美国唯一一家有中文网站的新闻类周刊。本文对其近五年的涉华报道进行回顾,并着重分析2010年在《时代》周刊上呈现出来的中国国家形象,并对其背后的新闻框架进行探索。
一、《时代》周刊近五年涉华报道整体分析
1.数量、篇幅统计
根据《时代》周刊网站上的统计,含有“China”一词的报道,2006~2009年美国版分别为164、180、191、163、95篇,在周刊报道的世界各国中处于仅次于美国的地位。而其亚洲版,分别为293、199、153、153、86篇,无可争议地居于首位。
篇幅上总体比较平稳,2005~2009年美国版长篇报道(>1000字)分别为84、68、59、33篇,亚洲版分别为69、52、68、32篇,也位居对世界各国报道的前列。
2010年《时代》周刊美国版包含“China”一词的报道一共113篇,其中长篇(>1000字)50篇,中篇(500~1000字)48篇,短篇(<500字)15篇。而以中国为主题的报道有54篇,涉及政治、经济、文化等各个方面。亚洲版报道中有“中国”字眼的报道基本都是以中国为主题,一共81篇,其中长篇(>1000字)33篇,中篇(500~1000字)41篇,短篇(<500字)7篇,在周刊所报道的世界各国中居于首位。
2.主要作者群分析
《时代》周刊的栏目基本固定,中国报道主要集中在“世界·望”和“亚洲事务”等栏目中。从近五年看,中国报道和评论的作者群也基本固定,多为派驻中国的记者和评论家。2007年,周刊还曾建立“中国博客”,便于发表其对中国的感想和认识,博文作者也基本是驻中国的记者和专栏作家。
《时代》驻中国北京、上海、香港的记者,在中国生活了一段时间,对于中国的变化深有感触。汉娜·比驰(Hannah Beech)是典型代表,她1994年在南京大学留学,1997年进入《时代》至今,先后在香港、北京、上海居住,2002年开始在上海生活,2004年起任上海记者站负责人,她几乎每周都写深度报道,涉及面也比较广泛,尤其侧重于中国发展状况。从去年她的代表作《中国人眼中的诺贝尔奖》一文可以发现,她对中国的评论是有褒有贬,整体而言,涉及人权的问题基本是批判态度,而对于中国经济则多是积极评价。
现任《时代》北京分社社长的西蒙·艾里特(Simon Elegant),主要负责有关中国大陆的报道。他是在香港出生的英国人,他的父亲是一个“中国通”,曾经写过很多有关中国的书籍。他也受到影响,1980年曾来过中国,他来北京工作前曾在东南亚工作,2006年举家迁到北京。他也是以写评论或专栏为主,在一次接受访问时表示,长期和平共处是中美两国关系最有可能出现的发展趋势。他曾经写过许多有关中国文化的文章,例如有关韩寒和中国的“唯我一代(Me Generation)”。总体而言在2008年之前,他的涉华文章基本是比较正面和客观的,但同样,在涉及人权之类的问题时,他对中国的基本态度也是批判。
另外一位高产作者奥斯丁·瑞姆兹(Austin Ramzy)的专业是亚洲研究,他曾驻香港,笔力触及中国的各个方面,尤其关注中国的外交事务。去年他写了有关中美和中日关系的文章,表达和描述都比较客观。但是,凡涉及中国民生和人权问题,他的态度则迥然相异。比如在有关诺贝尔和平奖、中国80年代被拐卖儿童以及中国劳务纠纷的长篇报道中,可以看出虽然他采用深度报道的方式,却也不乏成见与偏见。
尽管如此,由于很多作者有着在中国生活学习的经历,所以《时代》周刊涉华报道正在消融冷战时的意识形态冲突模式,批评的声音还在,理解的倾向勃兴。
3.主要内容总体分析
2000年之前,《时代》中国报道多集中于中国内政,但是2000年尤其是2005年之后,涉华报道主题呈现多样化趋势。2005年6月27日,毛泽东的头像再次出现在周刊封面,终结了中国题材封面缺席7年的历史。一组《中国的新革命》专题报道从中美之间日益繁密的关系、中国社会的变化、美国大企业对中国的影响,全面解读中国的经济、社会、人权等情况。2007年1月22日的封面报道“中国:一个新世纪的开始”几个大字赫然在列,表明周刊开始思考中国发展对美国造成的挑战,并从战略高度来思考美国的对华策略。近五年来,中美两国关系有波峰也有低谷,《时代》对中国的好感度曲线基本与此一致,整体而言,2010年是低谷之年,负面评价较多。
据《时代》周刊官方网站显示,2010年美国版涉华报道栏目分布如下:“特别专版”16篇,“随笔”7篇,“美国”6篇,“世界·望”6篇,“人物”5篇,“社会”5篇,“艺术和娱乐”5篇,“商务”1篇,“致读者”1篇,其他的短篇消息60篇,在专版和随笔中多是涉及中国的政治与外交内容。而其亚洲版的具体内容如表1:
表1:《时代》周刊亚洲版涉华报道内容的分类
报道种类 报道篇数 所占比例
政治、军事、外交报道 24 29.6%
经济、贸易报道 24 29.6%
文化、艺术、科技、体育报道 14 17.3%
社会民生、法律报道 14 17.3%
环境报道 5 6.2%
总计 81 100%
《时代》的两个版本涉华报道虽然侧重点不同,但是两者都聚焦于政治、军事、外交报道,亚洲版对中国的经贸报道尤其投入了很高的热情。
在政治、军事和外交方面,主要涉及中国国内政治和中美关系。亚洲版指出:中国经济在全球经济低迷之时仍然保持良好势头,系列报道不仅介绍中国经济运行的总体情况,中国企业和企业家也榜上有名,例如3月8日刊出的《跟随领导者》一文里提到了李宁、康师傅、七匹狼和携程旅行公司。除了谈中国经济的腾飞之外,也提到中国经济发展中的问题,例如4月5日刊出的《中国房地产:泡沫和困境》一文中提到:一些经济学家担心住宅和商业房的供过于求会造成房价的低谷,还会造成政府近期政策的硬着陆。
从上表可以看出,社会民生和法律问题的关注度也比较高,尤其是民生方面。例如在11月22日刊出的《寻找者》一文中,作者以一位当年被拐卖的周姓先生的故事为例,描述和分析了中国从19世纪80年代开始的儿童拐卖现象,并且评论说:“周的故事……同样象征着一个国家在其迅速发展中的阵痛,是传统和现代、挑战和机会、道德和堕落之间的分离。”
综上所述,从数量、篇幅、报道的深度和广度上看,《时代》已经给了中国“大国待遇”。
二、《时代》周刊2010年涉华报道主题和关键词
如果将2010年全年《时代》周刊(含美国版和亚洲版)的涉华报道作为总体样本,不难发现有5个主题备受关注。通过文本分析,可以提取出每个主题反复出现的关键词,列表如下:
表2:《时代》周刊中国报道重点
报道种类 美国版篇数 亚洲版篇数 关键词
中美关系 6 3 互相依赖的轴心、亦敌亦友、合作和竞争、不安全、新挑战、新的超级力量。
中国经济崛起和问题 4 10 傲慢、泡沫、高增长、低汇率、通胀、第二大经济体。
信息的公开和透明 2 3 言论自由、信息过少、封闭的、审核制度、缺乏透明度。
人权报道 7 3 缺少多样性、无变化的政治体制、社会稳定压倒个人表达。
上海世博会 2 3 最有活力、最有全球性的城市、繁荣。
(注:此表格统计以长篇文章为主)
1.中美关系
中美关系一直是美国媒体涉华报道的重点,也是集中表达对中国看法的部分。2010年《时代》刊登了《下一个美国世纪》《中国和美国:互补的轴心,亦敌亦友关系将影响未来数十年》《胡锦涛的访问:寻找处理中美关系的途径》(亚洲版为《如何思考中国?》)、《来自中国的新挑战》等重头文章。
这其中,一个新造的词语“frenemy-ship”分外触目,《时代》以此来形容中美关系的“亦敌亦友”性质。文中提到:与“冷战”时期不同,中美将塑造一个互补的轴心来主导全球。……中美关系是合作和竞争关系,并且共同塑造和支持让各自获利的全球体系。从两国的形势和总体的趋势出发,既不可能成为绝对的朋友,也不可能成为绝对的敌人。文章指出,中国是“世界上最大的制造厂,最大的汽车市场,最大的水泥生产国和最大的污染国”,但同时也感慨,中国的发展是“快得不可思议”。
《如何思考中国?》是这一年的一篇“代表作”,文中提到中国的意图是和平崛起,但是美国不得不揣摩中国到底寻求的是世界对它的接受还是它对世界的复仇?作者承认,中国发展太迅速,使美国暂时无法得出一个清晰的结论。文中提到:“也许中美关系的紧张局面不可避免,寻求共同发展在短时间内可能比较困难,但不论是否喜欢中国,它都是崛起的力量,美国也该对全球体系有全新的看法了。”——从此处可以看出,周刊其实正在试图改变对中国和全球体系的看法,没有一味“妖魔化”中国,但也仍没有放弃“中国威胁论”,怀疑中国是否真的“和平崛起”,对中国崛起之后的走向亦非常担心。
这种担心在《来自中国的新挑战》以及有关军事和经济的报道中体现得也很明显:“中国国内民族情感的上升,美国经济的紧张,以及中国经济模式的改变,所有这些都会影响中美的共同利益。”作者认为,中国是一个有雄心的国家,但同时“它太缺乏安全感,也很大胆和无畏”。文中提到:来自中国最大的挑战并不是在国际上的地位,而是中国对于现在全球化体系的不满。中国的崛起之路与苏联不同,对于冲突的不安和对于自我弱点的意识会让它试图重塑国际体系。
总体而言,一方面,《时代》继续沿用一贯立场报道台湾、西藏问题;另一方面,由于金融危机,中美在贸易和金融问题上屡有摩擦,美国既把中国当成替罪羊,又希望中国施以援手。正是由于新旧问题穿插,中美关系处于矛盾与胶着当中,所以《时代》采用了“亦敌亦友”一词,堪称“年度词汇”。不难看出,在中美关系方面,《时代》还是站在“国家利益”立场,从意识形态分歧的角度将中国和欧美国家相区分,视为一个难以把握的“他者”。
2.中国经济崛起
《时代》以很多篇幅报道了中国经济转型、中国GDP快速增长。除此之外,也对中国房地产泡沫的问题、人民币升值问题,以及经济发展模式的问题等等表达了“时代看法”。
《中国房地产:泡沫和困境》提及从年初开始,北京政府就担心中国的房地产是否有泡沫存在,并努力寻求稳定增长和适度的贷款政策,但尽管北京政府已经决定放缓发展步调,这样的举动仍然是迟到(belated)的。文章还提供了一组数据,显示中国城市的房价和工资的比值已经超过了20,而美国所有城市中这个比值的最高点——火奴鲁鲁,仅有8.2。
货币政策方面,《时代》认为中国在过去十年以10%的速度增长,凭借其很低的汇率仍然保持着低的通货膨胀。言下之意是中国依靠过低的汇率向他国尤其是美国倾销,导致了贸易的不平衡。不过,也有另外一种声音,认为中国的外汇储备和贸易的最终受益者除了中国还有美国的消费者和公司。美国有两种选择,一种是制造混乱,一种是以大国的姿态关注自身的问题和未来发展。
此外,有文章提到,因为金融危机使欧美国家深陷经济低谷,从而使中国在世界舞台上处于一个不自然的耀眼地位,作者认为从未见过中国政府和商界如此不安又如此傲慢,中国的各项对外政策也因此变得更加强势。
面对中国的崛起,《时代》表达出惊叹和惊异,同时也看到了中国经济发展中的诸多问题。周刊似乎将美国打扮成一个“告诫者”,告诫中国不要过于傲慢,应该更多考虑其他国家和全球影响。不过,在“告诫者”之下,隐藏着一个“嫉妒者”,折射出美国对自身经济环境的担忧,以及与中国共享经济发展利益的渴望。
3.信息的公开和透明
在这个主题上,《时代》一贯从消极方面进行报道。2010年重头文章中的一篇是关于“谷歌”退出中国,文章提到“谷歌”对他国的审查制度非常熟悉和擅长把握,长期将中国看成是关键资源,直到这个问题发生,才发现中国有自己的一套规则,冲突不可避免。
4.人权问题
这是一个老生常谈的问题,往往也是“妖魔化”中国的一个主要出发点。例如在对中国死刑状况的报道中,采用了借他人之口或是用数据对比来评论中国的方法,使用了“目光短浅”这类的词汇来形容中国对待持异见者的态度。相关报道带有明显的偏见色彩,且呈现不平衡性。比如在诺贝尔和平奖的报道和评论中,只用了很小的篇幅报道中国政府的立场,但是却用了很长的篇幅来说明颁奖的合理性。《中国眼中的诺贝尔奖》提到中国政府没有意识到异见的存在,并且避免任何讨论,以社会稳定来压倒个人的自由表达,全文有较强的情绪化色彩。
5.上海世博会
上海世博会是去年一个特殊的话题,《时代》不仅报道了世博会的进展情况,还以世博会建设与上海文化为切入点,进行了大量报道,并且另设了专刊,基本是以肯定和正面报道评论为主。亚洲版5月3日的报道《上海:重回世界之巅》称上海是“中国最有活力、最具国际性和最时髦的城市”,认为“上海又回到了19世纪30到40年代,上一次是受西方影响,而这一次是自己做到的”。文中对上海评价很高,说它“很像是未来”。虽然也提到了建设新的城市对旧有独特韵味的破坏,但是整体基调是赞同的。这一天的另一篇《上海的迷人》中对一本有关上海影像历史的书籍进行了介绍,同时对上海的历史进行了回顾,提到“上海保存了比北京更多的历史建筑”。此外,世博会专刊报道指出“上海世博会要呈现一种可持续的城市发展模式”,对上海在交通、建筑技术、能源和供水方面所做的努力进行了阐述,给予了很高评价。
综上所述,《时代》周刊一方面认为中国不再是绝对的威胁,表现出一种试图了解中国的态度,甚至有对之前“妖魔化中国”的反省,认为美国必须要以一种全新的态度看待中国。但另一方面,又对中国的崛起不能完全放心,提出中国是美国最强大的竞争对手,也是试图改变世界经济政治版图的国家,美国必须对中国抱有必要的警惕。
三、中国形象报道的美国背景
《时代》是美国主流媒体,它所反映的美国人心目中的中国形象具有代表性,基本能够体现美国公众对于中国的整体态度。美国最知名的民意调查机构——皮尤研究中心(Pew Research Center)的调查显示,2010年美国人给中国打分为49%,基本是处在所有被调查国家的“中间地带”。超过半数(52%)的美国人认为中国既不是合作伙伴也不是敌人,25%的美国人认为中国是合作伙伴,只有17%的美国人认为中国是敌人。①从中可以看出,这两年美国公众对于中国的评价在上升。与此相应的是,在近期由中国学者首次主持的跨境调查项目“美国人眼中的中国”也发现,“如果把结论用一只刻度为100度的情感温度计来显示的话,结果是47.97度,‘不好也不坏’”,总体而言就是适中的态度。“普通美国人对中国有三个印象:‘共产党领导、抢夺美国人的工作机会、控制人民币汇率。’”②两个调查结果都说明了在美国公众心目中,中美之间“亦敌亦友”的关系。
《时代》对中国模棱两可的态度,也是美国上层精英立场分化、摇摆不定的一个反映。2010年10月,美国中期选举,民主、共和两党候选人竞相以“妖魔化中国”来拉选票,并将竞争对手描述成“中国利益的代表者”。此举令美国本土的很多主流媒体都表示反感,媒体和政客之间发生了罕见的冲突。例如《纽约时报》和经常攻击中国的美国之音都指出,美国经济复苏乏力,失业严重,这使中国成为美国的“替罪羊”。③以美国政客为代表的上层精英对中国的态度的确存在很多矛盾之处,近期的美国《外交》杂志上发表了乔治·华盛顿大学教授格拉瑟呼吁美国放弃台湾的文章,提出要从美国自身利益出发,中国在军事上的强大可能会导致台海危机升级,若引发核战争后果不堪设想。④虽然该文引发了许多抨击,但是同样代表了部分精英的一种态度。必须指出的是:不同的美国精英对于中国的不同问题有着完全不一样甚至是相反的态度。
美国媒体在综合考虑各方因素之后,选取了一个与《时代》周刊类似的角度来进行涉华报道,即“亦敌亦友”。一方面,以中国的经济崛起为出发点,媒体表现出充分肯定的态度和希望寻求更多合作机会的意图。另一方面,从美国自身利益考虑,希望保持本国强大的经济地位,害怕中国的崛起所造成的威胁,所以,媒体也充分表现出对中国的警惕和批判。综合二者,就形成了一种矛盾的、不断摇摆的新闻报道框架。无论怎样,国家利益始终是影响美国媒体涉华报道框架的最主要因素,从这个角度考量,“亦敌亦友”不仅是两国长期的关系特征,也将是媒体报道的主要基调。■
(作者系复旦大学新闻学院硕士研究生。本文系教育部社科项目“国际舆论调查中的中国国家形象”成果之一)
注释:
①http://pewglobal.org/database/?indicator=24&survey=12&response=Favorable&mode=chart
②《南方周末》3月24日
③http://news.sina.com.cn/w/sd/2010-10-18/103821297865.shtml
④http://news.xinhuanet.com/world/2011-03/10/c_121171742_3.ht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