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兵
　　【本文提要】本文结合总结学习《习近平新闻思想讲义》的心得体会，分析认为习近平新闻思想的主要理论贡献为：马克思主义新闻观中国化的努力及其成果；马克思主义新闻观在当代中国的新发展及其影响。
　　【关键词】习近平新闻思想 马克思主义新闻观 中国化 新发展
　　【中图分类号】G210
　　在中宣部领导下，由一批有丰富实践经验的新闻工作者和新闻学专家学者编写的《习近平新闻思想讲义（2018年版）》日前出版。笔者研读之后，收益良多，这里谈两点初浅的心得体会。
　　
一、习近平新闻思想：马克思主义新闻观中国化的典范
　　马克思主义新闻观是人类认知、思考和把握传播活动及新闻信息生产规律最重要、最宝贵的思想成果和理论财富，是指导人们精神交往活动和信息流通生产的灵魂，是社会主义制度下新闻舆论及思想宣传工作的定盘星。以1848年2月问世的《共产党宣言》为标志，马克思和恩格斯责无旁贷地成为马克思主义新闻观的奠基人。列宁在欧洲的东部和俄国的亚洲大地上在建党、夺权斗争和最初的社会主义建设方面发展了马克思恩格斯的新闻学说。中国共产党李大钊、陈独秀、毛泽东、邓小平、江泽民、胡锦涛、习近平几代领导人则在中国大地以及北京成为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中心以后，在全球范围内继承、创新、发展马克思主义新闻观，将其推向当代发展的新的历史高峰。特别是我国进入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新时代以来，由习近平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思想引领，马克思主义新闻观在中国的发展全面进入创新、深化、拓展的新阶段、新境界、新高度。
　　马克思主义新闻观170年形成、发展、创新史表明，其奠基、承传、初步发展贯穿整个19世纪，从总体上看是在德国、俄国等国，是欧洲共产主义运动和工人报刊活动相结合的产物。中国翻译出版的马克思恩格斯著作，基本上来自列宁和斯大林主持的俄文版，而俄译本则主要来自德文及英文马克思恩格斯的手稿或业已出版发表的各种文字的版本。中国出版的列宁斯大林著作，则全部来自当年苏联编辑出版的版本。由于地域的巨大差距和时代的漫长岁月，俄国人对马克思恩格斯的认知会有不同，而俄国人自己对同为俄国人的列宁斯大林的认知也会有所不同，这一切都说明，在阅读、认知、理解和思考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的著作和思想的时候，中国人必须有一个中国化的“改译”过程。中国化，是我们学懂弄通国外马克思主义的第一步。我们不会忘记，过去由于缺少中国化的“第一步”，我们曾经吃过大亏，甚至上过当。
　　我们党的历届领导人在实现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进程中都做出过程度不同的努力，得到不同程度的收益。应该指出，习近平总书记在这种努力和追求中下过大功夫，有了大收获。这里试以论述党的领导集体和党报编辑部的马克思主义意义上的关系原则为例做一分析。
　　恩格斯关于党的领导集体与党报编辑部的关系的论述，最典型的是他写给党的领导人倍倍尔信中的一段话。他说：“你们在党内当然必须拥有一个不直接从属于执行委员会甚至党代表大会的刊物，也就是说这种刊物在纲领和既定策略的范围内可以自由地反对党所采取的某些步骤，并在不违反党的道德的范围内自由批评纲领和策略。你们作为党的执行委员会，应该提倡甚至创办这样的刊物，这样，你们在道义上对这种刊物所起的影响，就会比对一半是违反你们意志创办的刊物要大。” ①在19世纪最后十年的最初几年，恩格斯多次谈到这类观点与主张。这种德国式的话语特点，这种马克思主义党性学说形成早期的观点表述，我们今天读来有点感到陌生。一般认为，马克思主义党性学说是列宁主义的产物，是20世纪即1905年以列宁所撰《党的组织和党的出版物》发表为标志的党性学说形成后的产物。恩格斯时代所论述的同党性相关的诸如上面的引文所说的道义、纲领、策略、道德等话语，我们今天需要有一个现时代中国语境下的中国自己的理解和把握。这样做，笔者认为就是“学懂弄通”。这里，所谓“中国化”，就是对传统马克思主义的中国的现代理解。
　　列宁坚决反对创办不接受党的领导和党的监督的报刊。他无情地批评某些人对党的纲领采取不严肃的态度，不对党内斗争问题表态，不在党的中央机关报编辑部发表声明，不执行党的文件，却主张创办不受党的纲领约束、不受中央机关领导的“自由的报刊”。列宁严厉地指出，这是一种反党行为。他还反对创办不利于党的集中和统一的报刊，认为这些报刊将削弱而不是强化党的领导。列宁反对用“小组”的机关报来对抗党中央的机关报，指出这种办报主张实质上就是用小组习气反对党性，而小组的机关报不可能也不应当是党的机关报。他响亮地提出，党的一切出版物都是全党的财富。对于列宁提出的这些涉及党与党报关系的观点、主张、政策，我们也应该在中国现实条件下给予符合中国国情党情的解读和理解。
　　由于历史的原因，毛泽东对马克思恩格斯的著作评述不多，对列宁的著作及文件则有较多的承传。党的一大通过的决议（二）宣传部分，几乎全文引用了列宁为共产国际制定的关于报刊工作的条文，其中有：
　　杂志、日刊、书籍和小册子须由中央执行委员会或临时中央执行委员会经办。
　　各地可根据需要出版一种工会杂志、日报、周报、小册子和临时通讯。
　　无论中央或地方的出版物均应由党员直接经办和编辑。
　　任何中央地方的出版物均不能刊载违背党的方针、政策和决定的文章。②
　　在其他文件中，毛泽东也引用过列宁、斯大林的文献，但总的看，这种引用并不多。毛泽东基本上是用自己的话语论述党的领导机构与党的报刊的关系原则。在实现马克思主义新闻观中国化的努力中，毛泽东为我们走出了重要的、卓有成效的第一步，他堪称努力于马克思主义中国化的第一人。
　　习近平几十年来在这方面的努力，特别是党的十八大以来关于新闻舆论工作多方面的论述，表明他在中国化的努力和取得的成就上，远远地走在了中国共产党历届领导人的前面，他是实现马克思主义新闻观中国化的典范。《习近平新闻思想讲义》一书，对此做了全面而有力的展示。
　　习近平首先要求我们从做好新闻舆论工作重大意义的高度上认识坚持党对新闻舆论工作领导的重要性和必要性。他说，做好党的新闻舆论工作，营造良好舆论环境，是治国理政定国安邦的大事，事关旗帜和道路，事关贯彻落实党的理论和路线方针政策，事关顺利推进党和国家各项事业，事关全党全国各族人民凝聚力和向心力，事关党和国家前途命运。要深刻认识新闻舆论工作在党和国家事业发展中的重要作用，把新闻舆论工作放在坚持和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这场伟大社会革命中谋划推进，增强做好新闻舆论工作的自觉性和坚定性。
　　围绕习近平的这一宏观论述，《习近平新闻思想讲义》共用六讲，分别强调新闻舆论工作方针原则、提高新闻舆论工作能力和水平、做好网上新闻舆论工作、推进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加强新闻舆论工作队伍建设，主题就是：习近平总书记对马克思主义新闻观的新发展新贡献。对照前面分析的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提到的关于党的领导和党报工作的关系原则的分析，《习近平新闻思想讲义》从中国国情、党情和新闻舆论工作实际出发，重点提出：掌握意识形态工作领导权、构建全党动手的大宣传格局、增强领导干部同媒体打交道的能力。这三点源自习近平对党和媒体关系的理论见解，既有思想高度，又从中国新闻舆论工作现实出发，实现了马克思主义新闻观的中国化。
　　宏观如此，微观也一样。在战略上高屋建瓴，在战术上又稳扎稳打。在重点强调以上三点的同时，习近平又在具体工作方法上提出“时度效”的要求。他提出，为改进当前的新闻舆论工作，必须抓住时机、把握节奏、讲究策略，从时度效着力，体现时度效要求。试想，如果各级党委在领导和掌控新闻舆论工作的时候都能够扎扎实实抓好时度效，还愁新闻舆论工作搞不好吗？还怕理不顺党委与媒体的关系吗？马克思主义新闻观如前面提到的恩格斯写给倍倍尔信中的要求，党的一大决议中关于党和党的报刊的关系原则的规定，在这里得到了十分清晰和简洁的说明，这就是“中国化”的力量。
　　
二、习近平新闻思想：马克思主义新闻观在当代的新发展
　　在努力于马克思主义新闻观中国化的进程中，习近平总书记又根据中国媒体的新发展和对存在的许多现实问题的新突破，用马克思主义新闻观进行分析和解读，把马克思主义新闻观提升到新的高度和新的境界。
　　比如，在论述当前新闻舆论工作的新特点新使命的时候，习近平用一系列贴切的比喻，说明“好的舆论”和“不好的舆论”的不同功能。他说，“好的舆论”可以成为发展的“推进器”、民意的“晴雨表”、社会的“粘合剂”、道德的“风向标”；“不好的舆论”可以成为民众的“迷魂汤”、社会的“分离器”、杀人的“软刀子”、动乱的“催化剂”。习近平还对当前出现的新事实新事变作了理论上的分析。他指出，苏联解体首先发酵的是舆论领域，当时苏联的一些主流媒体脱离了党的领导，大面积出现丑化和否定党的历史的现象，把人心搞乱了。在这样对比分析的基础上，习近平提出当前要下大力量，坚持党的新闻舆论工作的正确政治方向。为此，他明确规定新形势下党的新闻舆论工作的职责和使命，即我们常说的“48个字方针”，就是：高举旗帜、引领导向，围绕中心、服务大局，团结人民、鼓舞士气，成风化人、凝心聚力，澄清谬误、明辨是非，联结中外、沟通世界。为实现“48个字方针”，习近平根据马克思主义新闻观的一贯要求和针对中国新闻舆论工作实际，提出几个要求。第一个要求就是新闻舆论工作者必须牢牢坚持党性原则，最根本的是坚持党对新闻舆论工作的领导，自觉在思想上政治上行动上同党中央保持高度一致。要增强看齐意识，自觉向党中央看齐，自觉向党的理论和路线方针政策看齐，自觉向党中央决策部署看齐。要增强战略定力，站稳政治立场，在“乱花渐欲迷人眼”的诱惑干扰面前，保持“乱云飞渡仍从容”的政治定力，决不能发表同党中央不一致的声音，决不能为错误思想言论提供传播渠道。
　　习近平又从党性和人民性关系方面分析了坚持党性原则。他说，在中国共产党领导的社会主义中国，党性和人民性是一致的、统一的。我们党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为根本宗旨，没有自己的特殊利益，体现党的意志就是体现人民的意志，宣传党的主张就是宣传人民的主张，坚持党性就是坚持人民性。党性寓于人民性之中，没有脱离人民性的党性，也没有脱离党性的人民性。把党性原则的要求讲得这么明确具体，把党性人民性的关系讲得这么清晰明了，马克思主义新闻观的奠基人和发展者以前没有过。这无疑是习近平对马克思主义新闻观的新发展。
　　习近平对网络传播的功能、网络安全就是国家安全、过不了互联网这一关就过不了长期执政这一关等论述，也发展了马克思主义新闻观。他指出，管好用好互联网，是新形势下掌握舆论阵地的关键，要重点解决好谁来管、怎么管的问题。
　　习近平新闻思想有着可贵的批判性和战斗性。他在强调马克思主义新闻观的“灵魂”、“定盘星”的巨大功用的时候，特别指出对西方资产阶级新闻观批判的重要性。他强调，一些人宣扬西方新闻观，标榜西方媒体是“社会公器”、“第四权力”、“无冕之王”，鼓吹抽象的绝对的“新闻自由”。其实，西方国家的政治集团、利益集团哪个不同新闻媒体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西方媒体都是受西方意识形态支配的，受一定利益集团支配的。西方国家政治集团、利益集团对媒体的态度是，“它们只要不来骚扰我们，怎么玩都行”。
　　习近平在坚持正确舆论导向方面，有几点重要的创新。一是强调坚持正确舆论导向的重要意义。他说，坚持以正确舆论引导人，做到所有工作都有利于坚持中国共产党领导和我国社会主义制度，有利于推动改革发展，有利于增进全国各族人民团结，有利于维护社会和谐稳定。他强调指出，讲导向，这是最根本最重要的导向。二是提出坚持正确舆论导向要贯穿到新闻生产的每个环节，落实到新闻媒体的每个人员，层层把关，人人负责。各级党报党刊、电台电视台要讲导向，都市类报刊、新媒体也要讲导向；新闻报道要讲导向，副刊、专题节目、广告宣传也要讲导向；国内新闻报道要讲导向，国际新闻报道也要讲导向。
　　这些分析和见解，构建马克思主义新闻观的早期经典作家都没有提及，也难以提及，因为那时候还没有互联网等新的传播媒介，习近平总书记不仅提出来，而且作了富有说服力的论述和解说。
　　对于坚持正面宣传为主方针，习近平总书记也有新的更高层面的分析。对于为什么要强调团结稳定鼓劲、正面宣传为主，总书记讲得简单而明了：一方面，我国社会积极正面的事物是主流，消极负面的东西是支流，要突出正面和主流，集中反映社会健康向上的本质。另一方面，我们正在进行具有许多新的历史特点的伟大斗争，面临的挑战和困难前所未有，必须激发全党全社会奋进、攻坚克难的强大力量，调动各方面积极性、主动性、创造性。这样，党的新闻舆论工作才能起到应有作用。
　　最重要最精采的是，习近平总书记对当前语境下怎样坚持正面宣传为主方针，怎样把正面宣传的水平不断提高，做了全面和深刻的论述，他说，正面宣传要用心用情做，让群众爱听爱看，不能搞假大空式的宣传，不能停留在不断重复喊空洞政治口号的套话上，不能用一个模式服务不同类型的受众，那样的宣传只能适得其反。这三个“不能”，讲得真切，论得实在，深刻到位。
　　在执行正面宣传为主方针的过程中，最重要的是务必真实报道，新闻评论也必须依据事实发表。习近平指出，这是一个“重大问题”。他借用古代先哲的一句话，“忠信谨慎，此德义之基也。虚无诡谲，此乱道之根也”。着重强调，真实性是新闻的生命，事实是新闻的本源，虚假是新闻的天敌。他借用马克思说过的话，要根据事实来描述事实，不能根据愿望来描述事实。他还指出，要坚持马克思主义的立场、观点、方法，搞清楚是个别真实还是总体真实，不仅要准确报道个别事实，而且要从客观上把握和反映事件或事物的全貌。这里，鲜明地体现出习近平对马克思主义新闻观的发展。
　　在论述正面宣传为主方针的时候，习近平总书记还站在辩证法的高度，要求新闻工作者不能忘掉揭露与批评，做到从总体上把握平衡。他说，舆论监督和正面宣传是统一的，而不是对立的。新闻媒体要直面我们工作中存在的问题，直面社会丑恶现象和阴暗面，激浊扬清，针砭时弊。对人民群众关心的问题、意见大反映多的问题，要积极关注报道，及时解疑释惑，引导心理预期，推动改进工作。
　　作了这些论述分析之后，习近平还提出，坚持团结稳定鼓劲、正面宣传为主，也不是说就当好好先生、东郭先生、开明绅士。对社会上存在的思想认识问题，要加强正面引导，通过摆事实讲道理，明辨理论是非，澄清模糊认识。对重大政治原则和大是大非问题，要敢于交锋，敢于亮剑。对恶意攻击、造谣生事，要坚决回击，以正视听。由此他提出，宣传思想战线的同志要当战士，不当绅士，不做“骑墙派”和“看风派”，不能搞爱惜羽毛那一套。宣传思想战线的同志要履行好自己的神圣职责和光荣使命，以战斗的姿态、战士的担当，积极投身宣传思想领域斗争一线。这里，习近平把舆论引导和舆论监督、正面宣传和批评斗争的新闻工作者的双重职责、双重角色、双重担当讲得一清二楚。由此去观察马克思主义新闻观发展史上经典作家们的分析论述，可以清晰地发现习近平对马克思主义新闻观发展所做出的重要贡献。
　　此外，对于当今舆论引导新格局的构建，引导社会舆论走向时善用议题设置、创新管理方式等问题，习近平也有较为详细的论述与分析。这些论述与分析，从中国现实出发，针对这些问题的破解，对马克思主义新闻观的不同层面均有新的发展。这里特别应该提到关于媒体融合发展的问题，因为马克思主义新闻观的经典作家们在他们的时代还没有遇到这个问题，所以习近平的论述与分析，既有创新之处，更多的是新的拓展、新的延伸。习近平指出，随着新媒体快速发展，国际国内、线上线下、虚拟现实、体制外体制内等界限日益模糊，构成了越来越复杂的大舆论场，更具有自发性、突发性、公开性、多元性、冲突性、匿名性、无界性、难控性等特点。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新媒体发展也为做好党的新闻舆论工作提供了机遇。要主动借助新媒体的传播优势，完善运用体制机制，打通并用好同群众信息交流的新渠道。
　　让我们回到《习近平新闻思想讲义》的读后感来。梳理和评价习近平对马克思主义新闻观的发展创新是这本书的又一个重点。该书的第一讲标题就是“马克思主义新闻观的新发展”，指出习近平对马克思主义新闻观新发展新贡献主要表现在：对党的新闻舆论工作性质地位做出新定位，对党的新闻舆论工作职责使命做出新表述，对党的新闻舆论工作方针原则做出新论断，对党的新闻舆论工作创新发展做出新擘画，对党的新闻舆论工作做出新部署，对国际传播能力建设做出新阐述，对加强新闻舆论工作队伍建设提出新要求。笔者认为，这七个方面的概括梳理大致是全面的，合理的，但还可以有更开阔视野的观察与分析，在理论上还可以有更深入更广泛，特别是更紧密地联系中国经济政治社会发展的新实践作透彻分析和论述。总的说来，《习近平新闻思想讲义》为我们学习和研究习近平的新闻思想做出了探索和示范，引导我们把学习研究习近平新闻思想的工作不断推向深入。从这一点看，应该感谢该书的编写团队的辛勤劳动。■
　　
①《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8卷第517~518页，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
②中国社会科学院新闻研究所编：《中国共产党新闻工作文件汇编》（上）第1页，新华出版社1980年版
　　
童兵系复旦大学新闻学院教授、博导。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坚持马克思主义新闻观与完善舆论引导格局研究”的阶段性成果，批准号：12&ZD0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