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信公号的进步“幻象”与媒体未来
——微信公众账号“王冲”与“旧闻评论”访谈录
■陈刚 王继周
“王冲”档案
微信公众账号“王冲”的创办者为资深媒体人王冲,现任乐视控股(北京)有限公司副总裁、察哈尔学会高级研究员、凤凰国际智库主任,以及凤凰卫视《锵锵三人行》《一虎一席谈》等节目国际关系问题专家。曾任《中国青年报》记者、凤凰网博报、资讯中心总监。著有《第五次变革》《差距》《选票的背后》等。2013年2月开办微信公众账号“王冲”,专注于国际时事分析与评论。
“旧闻评论”档案
微信公众账号“旧闻评论”的创办者为资深媒体人宋志标,曾任《南方都市报》评论员、《中国财富》杂志记者、壹起社会研究中心发起人,现为自由撰稿人。2013年3月开办微信公众账号“旧闻评论”。
当下,微信公号已成为中国媒体人独特的存有方式。作为一块自留地,微信公号为媒体人开辟了新的生长空间,不仅延伸着媒体人对新闻的期待、丰富着人们对新闻的想象,还内在地关涉到新闻自身的变革、媒体的存续等话题。我们访谈了微信公号“旧闻评论”和“王冲”的掌舵者宋志标、王冲,他们分别专注于国内评论和国际评论,在微信公号之上品评时事成了他们工作、生活的一部分。在访谈中,王冲说:“别人看了你的文章,然后主动给你打赏,这时候成就感特别强,这是你纯个人的价值,跟你在什么单位、单位背后的光环都没关系。”宋志标则对微信公号带来的看似进步之处进行了批评与解构,他认为,“微信公号谈不上对新闻有什么贡献,更多的公号是取媚于人,是另一种盲目”。
一、“我不是媒体人,我是照相的”
陈刚、王继周(以下简称“陈&王”):两位都于2013年初开通了微信公号,开办微信公号是基于一种怎样的考虑?不管是新闻还是评论,都是与“新”打交道的行当,宋志标老师的公号为何取名“旧闻评论”?
王冲:微信是移动端的新平台,阅读往移动端转移是一个必然的趋势。博客和微信相当于不同的产品,他们之间属于不同层面的竞争,像博客这样居于PC端的社交类产品会逐渐被淘汰,所以,应该抓住移动端这个平台,这是第一个考虑。其次,在凤凰网工作的时候,我本身是做自媒体管理的,所以我必须做这方面的尝试,通过开办自己的公号来了解它是怎么运行的,以此来提高我们的工作质量。第三,其实,一篇文章可以在不同平台散发,并没有增加太多的精力投入。
宋志标:很简单,想写字的人,找个地方写字而已。从BBS时候混论坛,到写博客,再到报纸上写,杂志上写,网络上写,都是自然而然的事情。文字的载体一再变化,但文字不变,所以需要出口,公号来了之后,就在它上面写。如果以后有其他载体出现,而且还能写,也会继续这个过程。
取名“旧闻评论”有这些考虑:新,并不代表进步,并不一定是有意义的;旧也不代表落后,也时常充满意味与价值。另外,时下所见的所谓“新闻”,了无新意,尤其是在观点表达上,并无推陈出新之感,都是常识的重复与观点的循环,但凡做了三五年以上的职业评论,无不有这种对“新”的认识,所以也是自嘲而已。不求新,不唯新,甚至也不咸与维新,做点老派的文章,哪怕平添旧意思,仅此而已。
陈&王:两位的微信公号写作和推送有计划性吗?比如一天写一篇,还是比较随性?
王冲:不能稳定地输出,有时候高兴了一周发三篇,有时候忙了或者心情不好两个星期也不发。要保证稳定的推送量,应该有固定的团队。这点我做不到,因为我是“玩儿”的心态,所以也不会找团队,有时间了就写,甚至有时候写了专栏都懒得切换到里面去。面对这种不稳定性,一些读者就会留言问,“你被关了吗?”“怎么这么多天不发了?”
宋志标:没有计划,想写就写了。前几年更新频繁些,是因为有时间,闲的。现在推送少一点,因为有别的工作。即使这样,年均公号评论文章大概在两百篇上下,已经算很多了。
陈&王:直到2011年的时候,宋志标老师还在《南方都市报》写评论,在纸媒工作的时间相对长一些,就您的经验而言,从选题到表达,报纸的评论与微信公号的评论有哪些不同?
宋志标:我经历过评论最好的时期,也经历了比较坏的时期,所以我觉得没有什么不同。要说有一点点区别的,那就是在公号上写评论,更不愿意去迎合读者,无论这些读者来自哪里,是赞成我还是讨厌我。
陈&王:王冲老师的微信公号主要是关于国际问题的分析与评论,更多时候您是通过外国来看中国,看这个国家和这个国家里的人。很多人觉着撰写国际新闻评论,不容易把握。那么,您选题和写作的原则或者标准是什么?
王冲:对我来说,这是我的专业,我以前做国际关系记者,现在还在做国际关系与外交智库方面的工作。我的公号有时候也做国内时事,但更多是从文化比较的角度切入,我每篇文章多少都会涉及国外,这是我的特色,也算是差异化竞争吧。
陈&王:“旧闻评论”的介绍中有这样一句话:“我不是媒体人,我是照相的。”您也曾说“旧闻评论”不是自媒体,为什么这样说?又如何理解“我是照相的”?
宋志标:我的理解中,媒体是一个严谨、严肃的概念,尽管有“媒体就是人的延伸”“信息就是媒体”这些激进且有启发的说法,但媒体在我看来起码是一群人按照新闻专业的原则要求组成、运行的机构。但是在中国大陆,浮夸惯了,也是无聊透顶惯了,随随便便就自行加冕为“自媒体”,轻浮地自诩为“自媒体人”。
“旧闻评论”不是自媒体,也不以自媒体自居,它就是一个“博客”,一个“BBS”,一张纸。
我学照相的时间比写评论的时间要长得多。这几年重新拾起来,喜欢给人照相,在人间取一点或热闹或冷漠的景象。我以为,这也是一种评论,是视觉评论,无非是换了一种材料,把键盘换成了快门。而且就影像的表达程度看,比文字评论要好得多,丰富性是文字无法相比的。所以,照片很可能比文字评论留的时间更长。对于一个多少会受评论性文字“速朽”特点所压迫的人来说,照相以及由此得到的照片,是一种解脱。
二、新闻语言折射社会变迁
陈&王:王冲老师经常在微信公众账号留言区与用户进行互动,您跟用户的关系越来越像熟悉的朋友,有时候新闻不再仅仅是新闻了,你们经常借助新闻谈论日常。比如,在《这次绝密行动让80%的人敬佩以色列》一文后就有用户留言说:“王老师,我今天才从坎帕拉回达市……”您如何看待您与用户的这种关系?
王冲:在自媒体或社交媒体时代,任何一个作者都不像以前那样高高在上,俯瞰众生。现在更多是一种平等的关系,就是说,用户是喜欢你,而不是崇拜你。而且,作者与读者不是高与低的关系,而是专业不同。因为我的粉丝里面也有不少公司的老板、官员等,大家就是来自不同领域的跨界交流。现在有一个说法,“无互动或无社交不传媒”,也就是说,现在任何一家传媒公司要是没有互动与社交必死无疑。报纸为什么死?不是因为它是一张纸,而是因为它不能跟人产生直接的互动。
陈&王:我们发现,很多媒体人的微信公号文章中有个人生活经历的切入、第一人称叙事等,这是一种更有效率的表达吗?如果说,微信公号“王冲”一定程度上表现出这种倾向,而“旧闻评论”则表现出更多克制和与事实的距离,这是对专业主义的一种刻意坚守吗?
王冲:对,这的确是一种更高效的表达。这样的表达方式主要基于两点:一是,我刚入行做记者的时候受《纽约时报》的影响,《纽约时报》的许多专栏文章都是采用这种细节切入,比如,“当我和克林顿吃饭的时候……”这养成了我写作的一个习惯;二是,受我在网络媒体工作的影响,我经常看一些数据,在网络上看什么类的语言受欢迎,哪种表达方式大家更喜欢,我非常注重读者感受。我写文章就是为了让人能看懂,让人知道我在说什么,对于辞藻的华丽与否并不考虑太多。
宋志标:这里有好几个层次的问题。个人经历往哪个方向转化,往什么方向转化,至少我不太习惯放在评论里,更排斥将个人经历作为评论来源,因为这多少显得傲慢。这也不是专业主义(凡是加主义的,它省略的都比表达的要多得多)使然,做评论的很多时候不掌握事实,容易有偏见,对事实抱着敬畏感,或者说距离感,有助于观点的稳固与合乎时宜,这是做评论的基本的警惕心。即使人们喜欢看个人经历,那也是因为评论环境恶劣使然,不是你个人的经历有什么了不起。
陈&王:王冲老师微信公号的语言表达也更加活泼和随性,这种活泼在传统报纸评论中是很少看到的,您如何看待评论语言的变化?
王冲:评论语言的这种变化是受社会进步的影响,一个社会越进步越开放,他的新闻语言表达就越生活化。其次,越是市场化媒体、自媒体,他的语言表达越灵活,因为他要让读者喜欢。所以,就语言的角度而言,市场化媒体的灵活度要高于党媒,而自媒体的灵活度又高于市场化媒体。
但自媒体的问题就在于,有时候过于随性,甚至对事实的甄别和判断缺乏一个基本的新闻理念或原则,导致现在乱七八糟的东西太多了。但在这方面如何把握一个平衡,既好看又符合新闻的基本操作原则是真正考验大家的地方。文章质量一般,但语言很活泼的文章可能受欢迎一两个月,但时间长了还得有积累、负责任、语言灵活又有深度,这样才能吸引人关注。总的来看,这是一种进步的趋势,并且逐渐会从民间走向官方,从“后台”走向“前台”,从自媒体走向传统媒体,甚至最后领导人的讲话也会改变,这就是一个时代往前走的标志。
三、“新闻已死”与“舆论勃兴”
陈&王:宋老师曾说,“今日新闻界的情形,仅从文体上看,前现代后现代混杂,通讯、初级阶段法制新闻以及深度调查一锅烩”。我们也注意到,有些微信公号上的新闻有时难以按照消息、评论、通讯等体裁进行划分,而是多种新闻文体的杂糅。对新闻本身而言,您认为,这是一种破坏还是一种突破和创新?
宋志标:微信公号谈不上对新闻有什么贡献,相比报纸还算“自由运动”的时期,公号现在所为不值一提。更多的公号是取媚于人,是另一种盲目,而且是故意放任这种盲目,引以为先进。在这个过程中,文本创新被轻佻地固定在轻松阅读、娱乐消费的层次上。当然,更难说得上是“突破”,它没有突破什么更难的东西,而是躲避了更难的处境,然后将这种怯懦的躲避动作声称是“创新”。这是社交关系下一种犬儒状态,不值得一提。
陈&王:今年发生的几起公共事件中,比如魏则西事件,媒体人的微信公号发挥着十分重要的作用,如何看微信公号爆发出如此大的社会影响力?
王冲:因为信息的传播方式变了,以前大家获取信息主要来源于官方,上世纪90年代以后信息来源多元化了,有市场类媒体和党报党刊;2003年以后大家习惯于把门户网络作为新闻来源的主战场,但2011年以后,尤其是2012年,随着社交媒体的兴起,大家的信息来源就是微信朋友圈加微博。微博微信传播完了,门户才登出来。现在是“渠道决定论”,现在主渠道是微博微信。所以,与其说是公号影响力大了,不如说是人们获取信息的渠道变化了。任何东西放在这个渠道里,都会产生较大影响,其实,如果《人民日报》、中央电视台、新华社将这个平台用好,做出大家喜欢看的东西,它们也会占领这块市场。
宋志标:对微信公号的作用不必高估,它在性质上只是消息源而已,更多的传播工作还需要专业媒体介入,提供更全面的新闻场景与信息增量。但它的启发是,在社交网络下,媒体垄断消息源及整个事件表达的历史宣告结束。个人哪怕不是至上,也能发出一两声尖叫。任何时候,影响力都是合力的作用,那种凝聚合力的逻辑与关系才是最关键的。不要忘记,再大的影响力,也会被叫停——这个事实告诉我们,传播与影响力度限度值得更严肃的对待,不要轻言超越。
陈&王:与传统的报纸评论和机构媒体相比,在微信公号空间里运营者自己变成了把关人,如此一来,微信空间里“可表达”的弹性是否更大?尤其是面对国际时事政治会不会也有一些规制?
王冲:弹性更大了,责任也更大了。从新闻伦理的角度来讲,我会思考,这是你个人的自留地还是一个公器?这一点很难清晰地界定。我的公号里偶尔也会有一些偏重情感表达的文章。我也在想,面对读者是否适合表达这些个人情感式的东西,个人公号的公共属性与个人拥有之间、对公共事务和个人情感的表达之间,甚至发布广告,到底该有一个怎样的伦理或底线?这值得我们新闻界好好研究。
宋志标:不存在这么一个“空间”,像一个闲置的仓库,好像大家想用就能用似的。这么说有点刻薄了,但是有什么样的笔就有什么样的空间,这是被限定了的,一种文字样式的选择。
我也不觉得我写的文章有多“尖锐”。实际上,相较于在“南都”时,现在写的东西太含蓄了,太曲笔了。关键是,我并不想说服谁,从来没想着用所谓“犀利”去刺激谁,只是提供一点自己的思考。
陈&王:宋老师曾说,“从信息的品质上来说,现在处在最坏的时期。可看的新闻少了,能够留下深刻印象的报道少了”。您认为,是什么导致了新闻信息品质的下降?
宋志标:你在下笔时躲避什么,你在发言时不说什么,你在写字时愤怒什么,那就是下降的原因。专业规范不是原因,甚至连次要原因都算不上。
陈&王:有人认为“如果未来不死,新闻就不会死”,而宋志标老师曾说“新闻已死”。为什么这么说?
宋志标:如果是娱乐新闻,永远都会有,但这种“新闻”可有可无;而那种反映环境真相,体现生存现实的新闻越来越少,我说的“新闻已死”是这个意思。也就是说,需要付出相当成本的新闻越来越少,真相枯竭,而且民众不以为意,新闻死了,伴随着人心麻醉且死。另外,说“新闻已死”,我同时也说到“舆论勃兴”,这是两种东西。现在做研究的,更要注意“舆论”的生产机制及传播原理,这比“新闻”要广泛得多。
四、“不是竞争,不是融合,而是取代”
陈&王:我们注意到,两位的微信公号中都有广告的投放,对广告的投放会有选择吗?广告和打赏会不会成为做微信公众号的一项现实考量?
王冲:当然会有选择,我基本上不接一些乱七八糟的广告,而且到目前,我也没有给哪家公司的产品写过软文,基本上还没有商业化,我只是做我专业的,并没有刻意想过用户数量和商业化,也就是说,我不是靠这个挣钱和发财,就是“玩儿”,就希望更多的读者觉着公号的美誉度高。
宋志标:那是微信号的连带广告,我只能选择关闭它,其他无法选择。贴片广告少到可以忽略不计。赞赏也是,指望不上靠它来生活,还不如开“优步”来钱快。赞赏按钮只是一种交流方式,支撑不了生活方式。
陈&王:不管在学界还是业界,现在新媒体与传统媒体之争都是一个热门话题,王冲老师还有另一个身份,就是乐视控股(北京)有限公司副总裁,同时还经常担任电视节目嘉宾,所以您觉得您从事的是新媒体还是传统媒体,还是游走在两者之间?您又如何看待新旧媒体之间的竞争?
王冲:当然是新媒体了,严格来说是自媒体。传统媒体和新媒体之间的竞争就相当于洋枪洋炮和砍刀之间的竞争,不是一个维度的竞争。其实,这里没有竞争,新媒体之与传统媒体,不是竞争,不是融合,这是一个新的时代全方位地取代旧的时代。未来,纸就变成了一个奢侈品,就像纸张发明了以后没有人拿着竹简阅读了,时代就是这样变的。
陈&王:如果我们没记错的话,2008年王冲老师从“中青报”离职,之后与朋友一起创办了《中国周刊》杂志,那是您第一次离职,那时候媒体人的离职潮尚未完全拉开大幕。当时,您为什么离职?2009年您又跳槽到凤凰网,现在又加盟乐视。某种意义上,您是当今时代媒体人转型的一个缩影。您对每次转型的期待是什么?
王冲:那时候感觉在职业领域很难突破了,转型是为了寻求一种突破,从一个写文章的记者到管理一块新的领域。尝试新东西,让自己进步,这是一个核心。当然,收入也是一方面。转战到网络是顺应时代发展的趋势,传统媒体会被各种方式慢慢淘汰,去网络可以学到新的东西,让自己不被这个时代所淘汰,而且,我对网络一直比较喜欢,从2006年就开始写博客,如果说后悔的话,就是后悔离开传统媒体太晚了。
陈&王:从内容生产者到运营管理者、领导者,在这种不断转型过程中,您从来没有放弃国际评论写作,为什么?国际评论的价值在哪里,或者说您心中的执念是什么?
王冲:喜欢。不喜欢很难坚持。其实,每个星期在咖啡馆里写几篇专栏是幸福指数最高的时候。在微信公号里,别人看了你的文章,然后主动给你打赏,这种感觉特别好,这时候你纯个人的价值跟你在什么单位,单位的光环都没关系,纯粹就是看你写这篇文章的价值所在,这种成就感特别强。
陈&王:在当今时代,两位如何看待媒体的明天?媒体的明天会更好吗?为什么?
王冲:现在是新媒体占主导,也许十年以后谷歌就没了,二十年后Facebook就完了。十年之前人们无法想象微信会成为主要的交流工具,五年前不能想象电脑可以写文章,现在只要输入资料,几秒钟写出来的财经报道比大部分记者写得都好。因此,我们无法想象媒体的未来是什么,也许未来我们不用搜索了,你的意念能够想到就OK啦,也许是一个芯片,你只需要用意念一想,所有的信息都集中在你面前了。无论怎么变化,但创造内容的人,也就是说电脑写不出来的文章,如果有人能写出来,他就具有不可替代性。
宋志标:作为一个正常人,千万不能只通过媒体看世界,否则世界一定是扭曲的。总之是好不了,最好的也无非是将变坏的进度条拉长变慢而已。原因一言难尽,整体上媒体是作为牺牲品来被操纵的,是作为政治与市场交换的代价运用到现实中。■
①张志安、束开荣:《新媒体与新闻生产研究:语境、范式与问题》,《新闻记者》2015年第12期
②Sarah Stonbely. The Social and Intellectual Contexts of the U.S. “Newsroom Studies”and the Media Sociology of Today. Journalism Studies2015(16)No.2259-274.
③Nikki Usher. Newsroom moves and the newspaper crisis evaluated: spaceplaceand cultural meaning. MediaCulture & Society. 20151-17.
④杨雨丹:《新闻惯习的产生与生产——惯习视角下的新闻生产》,《国际新闻界》2009年第11期
⑤Michael Schudson. The Sociology of New Production. MediaCulture and Society1989(11)263-282.
陈刚 王继周/陈刚系武汉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副教授,王继周系武汉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博士生。本文受到武汉大学2015年人文社科自主科研青年项目资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