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议媒体爆炸时代的公共危机与对策
□吴涛 史志高
【本文提要】媒体爆炸时代的到来使得媒体在社会系统中的地位愈加重要与凸显,此外,工业社会中快节奏的生活使公众对娱乐类传媒产品产生更多需求。社会公众在全球文化交融的语境中,为保守本土文化的纯真与特色,进而平等地参与到文化传播与交流中去,这需要社会的共同努力,以营造清新与健康的数字娱乐文化,实现对于娱乐文化的超越为路径。
【关键词】媒体爆炸 公共危机 数字娱乐文化
【中图分类号】G201
现代社会媒体集聚着丰富的资源,特别是技术手段的精密与发达更是促进了传媒业的快速发展。全球化的资本流动与本土化的受众为跨国跨行业的大媒体公司提供滚雪球一样丰厚的利润,足以让管理阶层不知疲倦地去追求扩张,用自己的文化产品覆盖一块一块的地域。这其中,娱乐化浪潮的到来更为媒体披上提供快乐福利的慈善面纱。娱乐化的形式使现代媒介能更容易地在充满利润的国界着陆,以貌似轻松的文化产品侵蚀当地的文化生态。并在留下自身发达与强大的繁荣幻象后辗转往下一个领地。
梅里尔认为,在全球性的背景下,信息自由流通,这对发展中国家来说未必是一件好事。媒体集团全球化只会加剧西方发达国家对发展中国家的文化侵略,同时使自身产品的文化性屈从于商业性。因此他认为,全球性有损于国家和地方媒体,不利于表达自由。①在商业价值杠杆下,媒介只有在利润的滋养下才能更快速地流动。本地受众在与外来文化对话的过程中,逐渐接受外来文化的审美特征,而本民族的深层心理结构、日常生活习惯与礼仪则逐渐疏离本土的文化生活。其中,传播全球化特别为青少年接受近土与远洋的媒介文化产品提供了便利,而青少年在家庭中作为活跃分子,则会逐渐散播所接受特别是认可的文化与价值规范,从而使得外来文化深刻地植入家庭生活中。
社会公众作为原有本土文化的传承者在新媒体与新娱乐时代也面临考验,这些都亟需推行公众媒介素养建设,来巩固本土文化价值与相关的伦理观念及社会生活习惯。否则,外来产品传播的文化与价值将可能逐渐植入在麦当劳与肯德基里消费的年轻人。
一、媒体爆炸时代的公共危机
在传媒制造的繁华世界与离奇万象背后,实际是绝对少数的巨型传媒公司将在某个地区或者世界的一个角落生产的故事脚本或者制作的某条新闻,同步发行在自己的势力范围内,之后,财富便以前所未有的速度流淌进媒体资本家的腰包。
万众则在媒体提供的幻像里狂欢,通过传媒机构全球通讯站伸展着自己对世界的认知与感觉,甚至暗自庆幸,只花一点媒介购置费用以及内容费用,就可以获取整个世界的幻灯片,只要旋开一个按钮,躺在舒适的沙发上就可以看着世界在自己的面前转动。
媒体以向社会成员提供信息产品建立起自己社会交换者的角色,凭着自由交换的原则跑遍千家万户的房间,还借着包绕在媒介产品外部的文化迷雾展露微笑。媒体在从市场大捞利润的同时,给分布在都市核心区高楼上的企业群颁发荣誉证书,制订新的榜单表彰或批评他们提供的产品与服务,然后卖给购买这些产品或服务的消费者,并获得消费者的信任,借助其他企业提供的消费品延展着媒体自身的消费链条。
传媒产品让在工作时间中疲倦的劳动者们放松,让其眷恋着荧屏或者主持人不愿睡去。在身体放松的同时双眼变得疲劳与朦胧,通过传媒产品安全地感知着身边社会的事件发展,而自己却在真实的社会生活中变得越来越懒惰乃至无知。他们甚至觉得,与其外出旅行大掏腰包,不如坐在电视机前安静地观看。
传媒全球化和商业化的短期影响是良性和积极的,但如果把视野放到更宽的范围,这些变化则是破坏性的,并且对民主政策造成长期的威胁。传媒全球化的负面影响,主要表现在以下两个:一是在媒介全球化的较量过程中弱化民族自主性;二是文化意识出现西方化。②
全球化的产品以一个标准进入世界各地,不同之处也许只是字幕与受众各自的理解。传媒产品提供的娱乐、世界风情与所谓的大开眼界,表面上看是消费者手中的钱币换来的,这种交换对于消费者而言似乎是占了便宜。特别是表面上对于本地消费者有利的盗版市场的兴盛与似乎疲软的打击措施,实际上也是在捣毁本地的文化加工业。对于长期被豢养的观众而言,本地风景与事件的熟稔与异国风情魅力的诱惑无法抗衡,以至于对国外事件更熟悉,反而越是周遭的越会陌生。消费习惯的改变背后还有着被同化的文化心理,长此以往本民族的文化心理逐渐被掏空。
多元化的传媒内容与种类满足与培养着社会公众的兴趣,塑造着社会公众的文化品格。黑帮、惊悚、情色、卡通、武侠等标准化生产的文化含片在超级市场里成堆地摆放,在自发选择的满足中深埋下麻醉思考的针剂,并在观映高潮的时候生发效果。不同的主题、不同的形式、不同的媒体为社会公众提供丰富的消费选择性,最终形成不必选择的文化吸纳机制,只要看到一个标签就会自发地激活身体里潜伏的文化符码去对照要靠时间与精力消费的文化产品。
市场霸权借着社会公众的选择与政府软弱的调控对抗,并逐渐以内容的甜点改变资源的分布。一个触目惊心的事实是学校等传统的教育机构在媒体内容前面变得黯淡,个体与媒体虚拟的交往似乎比教师主导下的师生对话、朋友间的聊天更为有趣。文化产品的消费让青少年看到成人世界的精彩与无奈,从而错失了对童年时代记忆的珍藏,社会公众的权威在青少年眼中仿佛是出自媒介产品中的一出出真实的游戏。
二、公共危机中公众媒介素养建设的紧迫性
新媒体使得传统媒体载有的内容很快地传播,使得信息的能量复合放大,原本不可控的事件更变得难以控制,舆论宣传与调控的难度加大。新媒体的出现,特别是手机使得信息到达的精准度与有效度大大提高,且由于信息传递者之间默契的关系,信息认可程度得到增强。各类公共危机事件中舆论传播与发展模式使得新时期媒介在信息发布上面临挑战,特别是事态发展到一定程度媒体出现失语,使得媒体信息发布的权威性受到质疑,从而使得舆论失去控制。超女等选秀节目激发的社会热情也一度使得媒体制造神话的力量得到展示,这些都需要对公众进行引导,增强辨识能力以及判断能力都成为公众媒介素养建设的重要任务。
在线传播使得信息传播的速度大大提高,一定程度上克服了空间的阻隔。视频技术的发展与网络的并进更为传播提供便捷,公众对于新媒体还保持好奇的同时,青年人已经很娴熟地进行操作与使用。信息流动遭遇断层与隔代的危机,因此需要对公众进行多种媒体形态的介绍,并引导社会公众理解信息发布的背景,增强社会公众自身对信息把握能力,进而逐渐内化为素养。
娱乐为公众在感官中沉沦、麻木提供可能,一个民族的文化与认知能力仅仅靠媒体自发培养,显然是一种危险。倘若公众对于媒介的认知能力保持在极端的低水平下,特别是当学校等传统知识部门的权威被彻底消蚀殆尽的时候,社会将可能进入无序、纷乱的状态。在这里,一切公众话语日渐以娱乐的方式出现,并成为一种文化精神。我们的政治、宗教、新闻、体育、教育和商业都心甘情愿地成为娱乐的附庸,毫无怨言,甚至无声无息,其结果是我们成了一个娱乐至死的物种。③
在娱乐化与全球化的风潮中,倘若公众得不到确切的引导,只是醉心于媒体提供的细枝末节,不能准确地获得社会及周边的真实信息,将会漠视公共生活的权利与义务,对于社会重大事态失语,最终变成社会生活的旁观者,思考能力在长期的简单虚拟交往中快速退化,对于整个民族与国家的发展将构成威胁。
三、社会协作打造优秀的数字娱乐文化
在数字娱乐狂潮中,作为个体显得难以对抗,尤其是快节奏的都市生活让人容易坠入其中,这需要社会的共同努力,以营造清新与健康的数字娱乐文化,在休闲的同时能够从中获取思想或者心灵的支撑,从而实现对于娱乐文化的超越。
与文化融合。鼓励数字娱乐产品创作,特别要注重对取材自中国传统文化、传统故事、传统人物的作品进行扶持。娱乐只有与文化结合起来才有生命力,才能在市场中站稳脚跟,才能走进观众的心中。“饮酒和赌博在不同的文化中含义迥然不同”,④对于以游戏与影视主导的数字娱乐文化形态,理应放在社会文化的范畴思考与治理。而脱离了文化的娱乐是一种浅层次的放纵,难以使人在现代都市中彻底放松身心。在这些作品创作重要注意感受和表现大自然的力量,采撷天然的元素来滋养人类社会的过度装饰及繁华。
与市场融合。“游戏是大众艺术,是集体和社会对任何一种文化的主要趋势和运转机制做出的反应”。⑤而“一个民族的游戏揭示了有关他们的许多情况”。⑥要将数字娱乐产品与未成年人的成长放在一起考虑。数字娱乐产品以令人喜闻乐见的形式演绎故事,获得未成年人的欢迎,并取得商业运作成绩,反过来又吸引更多的未成年人观看。数字娱乐产品的背后是一代年轻人,其质量中还蕴含着社会责任,更要注重推出蕴含有美的崇高力量的精品。
与监管融合。对于数字娱乐产品的运营要加强监管,正视娱乐风潮,并肯定其社会价值,进而其发挥公益作用。■
(作者吴涛为复旦大学&中国浦东干部学院博士后,史志高为上海对外贸易学院讲师。本文为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我国城市化进程中的邻避危机及对策研究》部分成果,项目编号:12CGL102)
注释:
①梅里尔等:《媒介论争——19个重大问题的正反方辩论》,第101页,北京广播学院出版社2004年版
②陈兵:《拯救传播——论传播生态的失衡与重建》,《中国传媒报告》2004年第2期
③尼尔·波兹曼:《娱乐至死》第150页,广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4年版
④⑤⑥马歇尔·麦克卢汉:《理解媒介——论人的延伸》商务印书馆2005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