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建良
　　2016年10月13日，当瑞典学院秘书萨拉·达尼乌斯（Sara Danius）读出2016年诺贝尔文学奖得主名字的时候，不光是在场的记者发出一片惊呼，博彩公司和赌徒们也一定发出了惊呼。大家没有想到美国民谣歌手鲍勃·迪伦（Bob Dylan）会获此殊荣。
　　第二天，巴西《巴西利亚邮报》头版，整版使用一张鲍勃·迪伦的漫画，作者最精彩的一笔是，将鲍勃·迪伦手中的吉他画成了一支蘸水笔，在表现其摇滚歌手身份的同时，也凸显了其歌词作者的特征。
　　更有趣的是围绕着这幅漫画用手写字体弧形排版的文章标题。形式上，有音乐的动感，内容上，编辑将鲍勃·迪伦最为著名的著名歌曲之一——《答案在风中飘》中的一句经典歌词，“答案啊，我的朋友，就在风中飘”（The answer, my friend, is blowin' in the wind），改成了“诺贝尔奖啊，我的朋友，就在风中飘”（The Nobelmy friend, is blowin'in the wind）。（图1　图1见本期第94页）
　　2016年10月14日，丹麦《政治报》头条图片是鲍勃·迪伦《答案在风中飘》歌词手稿的影印件，可以清晰地看到作者反复修改的痕迹，以及作者的签名。纸张已经泛黄，而且有很深的折印，似乎创作之后在兜里放了很久，反映当初的创作状态。手稿的上方有一行小字，红色的开头一句充分表达了惊喜：“是摇滚歌手鲍勃·迪伦吗？”（Is It Rolling Bob?）。接下来用平常的黑色字做了回答：“鲍勃·迪伦是第一个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歌词作者”。（图2　图2见本期第95页）
　　《政治报》头版最右边一个自然栏，以丹麦文套用鲍勃·迪伦另一首与《答案在风中飘荡》齐名的代表作《时代在变》制作了社论标题：“Tiderne er skiftet”（时代变了），这也是一个一语双关的标题。副标题再一次充分肯定了迪伦的成就：“迪伦创造了诗意宇宙，当之无愧获得诺贝尔文学奖。”
　　10月14日出版的法国《解放报》推出13个整版的“鲍勃·迪伦特刊”，并态度鲜明地认为：诺贝尔文学奖授予鲍勃·迪伦，将这位在上世纪六十年代以反文化著称的歌手的艺术地位，又提升到一个崭新的高峰。这个版面最为精彩的部分，还不在图片处理上，而是标题制作上。编辑在照片的空白处，用红色斜体字标出鲍勃·迪伦的名字，名字下面是巨大的黑色英文主标题：“诺贝尔在变”（The Nobels They Are a-Changing）。在句式结构上直接套用了鲍勃·迪伦最有影响力的歌曲之一——《时代在变》（The Times They Are a-Changing）的歌名。这首歌对上世纪60年代美国社会运动曾产生过巨大的影响，歌词充满美国民权运动的表征，成为鲍勃·迪伦的标志性“符号”。（图3　图3见本期第95页）
　　荷兰《共同日报》整个版面用《时代在变》的歌词拼成一幅鲍勃·迪伦刚出道时候帅气英俊的正面特写肖像。这张图，再明显不过地暗示着：鲍勃·迪伦，用歌词塑造了自己的形象。抓住了鲍勃·迪伦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本质。这是一个才华横溢的创意。（图4　图4见本期第96页）
　　在德国《南德意志报》（Süddeutsche Zeitung）头版主图，是一幅鲍勃·迪伦黑白照片。画面上，鲍勃·迪伦似乎是在地下室里靠墙席地而坐，目光迷离，眉头紧蹙，表情凝重，陷入沉思。编辑在照片空白处直接引用鲍勃·迪伦另一首名作《地下乡愁蓝调》（Subterranean Homesick Blues）中的一句歌词做了文章的主标题：“不要跟着领袖到处跑，停车时间快要到。”（Don't follow leaderswatch the parkin'meters）大标题下有三个德文副标题，分别是：“只知道鲍勃·迪伦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知道罗伯特·艾伦·齐默曼是谁吗？”罗伯特·艾伦·齐默曼正是鲍勃·迪伦的原名，该报用整个第二版的篇幅介绍鲍勃·迪伦的生平履历；“英雄，诗人，文学活化石”，用第四版整版介绍鲍勃·迪伦的艺术成就；“音乐和文学之间的界限在哪里”，在第十一版就鲍勃·迪伦的获奖探讨文学的理论问题。从这三个副标题，可以看出德国报纸的严谨。（图5　图5见本期第96页）
　　这首创作于1965年的《地下乡愁蓝调》，以捕捉青年人反叛独立精神为主题，是迪伦的音乐发生方向性转变的标志性作品，摆脱了之前摇滚音乐情歌路线的框框，把摇滚的形式和民谣的内容相结合，形成了民谣创作歌手的“文艺”形象雏形，提高了摇滚乐乃至流行曲的社会性和文学性。
　　2016年10月14日，巴西《地铁报》（METRO）设计了一个令人脑洞大开的头版，对《地下乡愁蓝调》视频进行截图，再“PS”处理。最后将一张张图片以网格的形式排列。（图6　图6见本期第96页）
　　画面上鲍勃·迪伦手里白板上的歌词内容被编辑换成鲍勃·迪伦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新闻内容。给人时空交错、穿越历史的感觉。其中写道“时代在变，诺贝尔文学奖首次颁给音乐家，颁给鲍勃·迪伦这个独特的艺术家……”然后列举他的成就，包括获得格莱美奖、金球奖、普利策奖和奥斯卡奖等。这些成就“标签”一张一张地被鲍勃·迪伦扔掉，最后一张图片中白板上写着：“喜欢不喜欢。”（concordem ou na~o）■
　　
郭建良/青岛农业大学教授。本文为作者承担的该校社科课题“海外报纸图片研究”内容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