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鹏飞
　　2013年是互联网舆论格局和生态治理出现巨变的一年。
　　党的十八大提出了“坚持正确导向，提高引导能力”、“唱响网上主旋律”等战略任务。2013年以来，打击网络谣言、政府信息公开等相继引发热烈讨论。2013年8月10日，国家互联网信息办公室在“网络名人社会责任论坛”上提出了“七条底线”，获得与会者的普遍认同。全国公安机关开展专项行动，集中打击网络有组织制造传播谣言，8月20日开始见诸媒体报道。一些涉嫌编造和传播谣言、非法经营、欺诈、诽谤的个人、组织和大V等纷纷落网，引发舆论震动。
　　2013年8月19日，全国宣传思想工作会议在北京召开，互联网舆论话题成为热点。会议提出：“意识形态工作是党的一项极端重要的工作”，“巩固马克思主义在意识形态领域的指导地位，巩固全党全国人民团结奋斗的共同思想基础”，“坚持团结稳定鼓劲、正面宣传为主，弘扬主旋律，传播正能量”。习近平总书记强调，宣传思想工作一定要把围绕中心、服务大局作为基本职责，胸怀大局、把握大势、着眼大事，找准工作切入点和着力点，做到因势而谋、应势而动、顺势而为。有文章提到：“要把网上舆论工作作为宣传思想工作的重中之重来抓。”
　　2013年9月9日，“两高”出台《关于办理利用信息网络实施诽谤等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对网络谣言现象从被动应对变成主动依法治理。但以甘肃张家川初中生发微博被拘事件等为例，对于如何界定违法行为，找准网络谣言认定和定罪量刑的司法边界，则成为舆论热议焦点。与此同时，政府加强信息公开、发展政务新媒体的步伐也在加快。10月15日，国务院办公厅发布《关于进一步加强政府信息公开回应社会关切提升政府公信力的意见》，规定定期开好新闻发布会，主动做好重要政策法规解读，妥善回应公众质疑，及时澄清不实传言，发布重大突发事件权威信息，并积极探索利用政务微博、微信等新媒体。
　　2013年11月12日召开的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聚焦改革，其中有多处涉及互联网管理、舆论引导等方面工作。如“健全坚持正确舆论导向的体制机制。健全基础管理、内容管理、行业管理以及网络违法犯罪防范和打击等工作联动机制，健全网络突发事件处置机制，形成正面引导和依法管理相结合的网络舆论工作格局。整合新闻媒体资源，推动传统媒体和新兴媒体融合发展。推动新闻发布制度化。严格新闻工作者职业资格制度，重视新型媒介运用和管理，规范传播秩序”。这次会议不仅肯定了互联网在信访、人大代表工作和舆论监督方面的重要作用，还从全局指出：“坚持积极利用、科学发展、依法管理、确保安全的方针，加大依法管理网络力度，加快完善互联网管理领导体制，确保国家网络和信息安全。设立国家安全委员会，完善国家安全体制和国家安全战略，确保国家安全。”这将为我国未来一段时期互联网舆论繁荣、健康、有序发展指明方向。
　　
一、2013年移动互联网舆论场初步形成
　　2013年8月17日，国务院公布《宽带中国战略及实施方案》，首次从国家层面将宽带网络定位为我国经济社会发展的战略性公共基础设施，同电力、燃气、自来水等一样，纳入我国地区经济社会发展和城镇化发展的相关规划。可以预见，这个战略决策如同美国上世纪末的“信息高速公路”计划，有利于助推我国实现“弯道超车”。
　　截至2013年底，我国网民数量超过6亿，互联网普及率超过45%，手机即时通信网民规模超过5亿人。有人预测，移动互联网4G用户将可能在2014年突破1亿。2013年，以微博、微信、新闻客户端等为代表，移动互联网在一些突发事件和公众议题上成为信息源，我国移动舆论场已经初步形成。11月份，工信部透露，全国移动互联网用户规模超过8.2亿人，其中手机用户渗透率近7成。这反映出移动互联网已步入加速发展期。与此同时，我国移动互联网软件应用超过100万，下载量超过1020亿次，丰富了网民的生活（图1 图1见本期第22页）。
　　截至11月底，我国有103家网站提供微博服务，全国微博账号总量已突破13亿，新浪、腾讯微博用户日均发帖量2.2亿条左右，微博已成为网上信息传播的主要途径之一；媒体法人微博快速发展，仅在新浪和腾讯微博平台，已有3.7万个媒体机构账号。
　　微信发展更为迅猛，短短两年时间，微信用户突破5亿，活跃用户超过3亿，其中，境外用户突破1亿，成为一款具有国际化特征的新媒体工具，十八届三中全会期间，相关话题微信群熟人圈讨论热度甚至高于微博。
　　网站新闻客户端安装量也超过3亿，用户可以根据自己的兴趣选择内容类别，打造自己专属的阅读空间，阅览与互动功能非常明显（图2 图2见本期第22页），其中“搜狐新闻”、“网易新闻”安装量均超过1亿，日活跃用户超过3500万，腾讯、百度、凤凰等紧随其后。凭借“新闻+订阅”的模式，新闻客户端初步实现了移动全媒体平台的目标，商业化路径也取得突破，已获得百万级的广告收入。①
　　微信、新闻客户端等移动新媒体的兴起，对社会舆论、特别是移动互联网舆论格局产生巨大影响。
　　
二、年度舆情：反腐、谣言和司法与突发事件
　　从2013年舆情发生频率和类型统计数据来看，2013年下半年舆情热度和烈度要明显高于上半年，特别是第三季度，舆情出现爆发式增长。据分析，这和我国近期突发灾害和事故多、打击网络谣言等有一些关系，夏季也是突发事件的高发期，普通人借助互联网成为舆论风暴的中心。6月7日，厦门中年男子陈水总在快速公交纵火导致47人死亡；7月20日，山东农民冀中星因上访无门在首都国际机场引爆了自制炸弹；多地爆发的街头暴力，更是给公众带来心理恐慌。有观点称，地方部门长期脱离群众容易酿成恶果（图3 图3见本期第23页）。
　　反腐是2013年度最热的网络话题，2013年中纪委和司法机关查处的省部级以上违法违纪官员就高达十几名，引发舆论关注。国家能源局原局长刘铁男被网络实名举报，陕西省安监局局长杨达才获刑14年，上海法官集体嫖娼被曝光……在2013年的反腐案例中，中石油腐败窝案、葛兰素史克商业贿赂案等企业案件也非常引人关注。
　　在互联网舆论发达的今天，网络反腐异常火爆，但也要避免被恶意敲诈诽谤所利用，需要加以必要的规范。国信办和公安部等部委2013年再次查处了若干借反腐之名行网络敲诈之实的舆论监督网站。4月以来，人民网、新华网等中央重点新闻网站及新浪、腾讯等主要商业网站，均在显要位置推出“欢迎监督，如实举报”的网络举报监督专区。9月2日，中央纪委监察部网站正式开通，日均收到网络举报800件。这都有利于引导网民利用正规渠道进行举报，实现网络反腐与制度反腐的无缝对接。
　　2013年，我国国内国际环境都发生了巨变，习李新政、李克强经济学、城镇化、上海自贸区等成为年度关键词。涉及国际和地区事务的议题也占有相当比重。新一届党和国家领导人对外交往掀开新的一页，习近平主席携“第一夫人”出访获得国内外舆论广泛赞誉，中俄两国、中美两国首脑会晤、金砖国家、上海合作组织成员国、中欧经贸访问等打开外交新格局。我国周边形势仍存在不确定因素，钓鱼岛、南海领土领海争端、“东海防空识别区”、东北亚形势等给区域发展带来新的挑战和机遇。2013年6月，美国前中情局（CIA）职员爱德华·斯诺登在曝光美国国家安全局的“棱镜”项目后逃亡香港，引发了中国网民的广泛关注，互联网安全成为国际热议话题。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提出设立国家安全委员会，我国未来将在包括互联网安全在内的国家各安全领域有新主张、新作为。
　　2013年，我国司法舆情风起云涌，十分引人关注。在人民网舆情监测室统计的2013年20个年度热点舆情大事件中，司法案件所占比例超过半数。济南中院微博直播薄熙来案庭审、李某某涉嫌强奸案、陕西“房姐”龚爱爱案、刘志军案、丁书苗案、北京大兴摔童案、曾成杰被执行死刑、河北王书金强奸案、夏俊峰被执行死刑等冲击舆论堤坝，复旦大学投毒案还牵出清华大学朱令案，10万网民登陆美国白宫请愿网站引发舆论震动。司法领域几乎每月都有大案频出，舆情汹汹。对此，最高人民法院院长周强曾在6月份举行的全国法院新闻宣传工作会议上说：“人民法院要在密切关注司法舆情动向的基础上，正确分析，宽容对待，既不能对舆情无动于衷，也不能为舆情所左右，影响对案件的依法独立公正审判。对于司法舆情中存在的不准确、不完整、断章取义的问题，应通过发布准确完整的司法信息，及时回应关切，澄清事实真相，消除公众误解。”
　　当前，中国仍处于社会转型期，民生和公民权益保护等方面的问题依然是网络舆情热点领域。香港奶粉限购令、黄浦江死猪事件、延迟退休之争、城管执法、医患纠纷、征地拆迁、未成年人被侵害（特别是校园性侵）等案件，都涉及民众的安全感和尊严，引发情感波澜和道德伦理争议（图4 图4见本期第24页）。
　　今天政府背负着现实国情和既有利益格局的沉重负担，而要求立即改变现状的网民却总是能占据网上的道义制高点。老百姓不理解政府公共治理的全部复杂性，容易把体制视为美好生活的制度性阻碍，因而网上负面传闻和猜测总能迅速扩散，引起共鸣。而一些政府部门则容易把有诉求的民众视为维稳的潜在对手，对网民的意见表达倾向于管控打压而不是倾听化解，激化了政府和网民之间的对峙情绪，值得反思，亟待改善。
　　
三、打击网络谣言后的舆论生态变化
　　2013年6月，中国社科院发布的新媒体蓝皮书《中国新媒体发展报告（2013年）》提出，2012年以来，中国新媒体用户持续增长、普及程度进一步提高，新媒体应用不断推陈出新、产业日趋活跃，新媒体的社会化水平日益提升、频频引发热点。新媒体的发展为人们的生产生活等带来了极大便利，但也出现了各种问题，如个人隐私泄露、不良信息传播、谣言层出不穷等，危害了网络环境，损害了人们对网络的信任。
　　据人民网舆情监测室统计，2012年1月至2013年1月的100件微博热点舆情案例中，有30多个事件在舆情发酵过程中曾经出现过谣言传播的现象。2013年8月在互联网蓄意制造传播谣言、恶意侵害他人名誉、非法攫取经济利益的秦志晖（网名“秦火火”）、杨秀宇（网名“立二拆四”）等人被抓。此后，陆续有多名大V（加V认证的微博意见领袖）落马，包括拥有超过1200万微博粉丝的网络大V“薛蛮子”因嫖娼被拘留；活跃于云南的地方“意见领袖”“边民”等也因“恶意编造谣言谋利”而身陷囹圄。“造谣传谣”、“大V大谣”、“刑事拘留”等成为2013年的网络热词，舆论场出现震动。2013年末，全国公安机关集中打击网络有组织制造传播谣言等违法犯罪专项行动持续深入，北京警方查处“口碑”公司等多个利用网络非法经营的公关公司，一批网站工作人员涉案被依法拘留。
　　（一）互联网舆论场发生重大结构性变化
　　打击网络谣言对于国内舆论生态产生了巨大的影响。主流舆论出现明显的上升趋势，网络舆论场“雾霾渐散，晴空初现”。8月10日以后，通过分别抽样有代表性的最活跃账号发现，10家体制内媒体微博和10家政务微博的发博量超过了10位“网络意见领袖”。余姚水灾期间，网上的现场水灾信息比例大大超过各地“隔岸观火”式的主观评论，成为2013年网络舆论格局变化的转折性事件。②
　　打击谣言也促使网络舆情内部结构发生变化，网络举报数量下降。但据报道，随着“两高”司法解释出台，各地执法机关抓捕了一大批涉嫌编造传播谣言者。但舆论对于“转发量超过500次”的网络谣言犯罪认定标准上出现激烈争议。河北清河县女网友发帖询问命案“真相”被行政拘留5日，甘肃张家川一名16岁的初中生上网质疑一起死亡事件有内情，以涉嫌寻衅滋事被刑拘等，都引发了较大的争议，成为2013年打击网络谣言行动的一个拐点。在事件后期，《人民日报》、新华社、中央电视台、《环球时报》等都参与进来，对网络治理的法律边界进行总结与反思。《人民日报》和新华社等媒体开始呼吁，依法治网要警惕“歪嘴和尚”和“官谣”，“遏制网络活力，同样有违中央精神和时代潮流”。公安部、最高法等部门先后重申，执法对象主要针对有组织的、商业性的、恶意编造和传播谣言的违法犯罪行为，而普通公民正常的网络言论表达则受到法律保护，即使在不知情的条件下传播不实信息，也不认定为犯罪。
　　打击谣言和信息公开要“两手抓，两手都要硬”。网络舆论场上政府和民间，包括偏右翼网友之间的舆论攻防，将长期展开，且趋于专业化、精细化。常态的网络舆论工作，需要用意识形态手法来解决意识形态问题，多用舌头，少用拳头，用政务公开来化解公众的疑虑，用实实在在的民生施政来回暖人心、凝聚共识。另外，有专家呼吁，像广告和营销行业的存在是合理的一样，不能一概把社交媒体互动营销作为打击的对象，只要不涉及网络谣言和违法行为，社会仍要给网络创意营销留下生存的空间。
　　（二）话题型网络名人将被专业人士赶超
　　随着微博用户群体的迅速扩大，产生了一批粉丝数大于10万的“大V”账号，这些“大V”账号在互联网上发挥着越来越大的影响力。据统计，截至2013年8月，新浪微博、腾讯微博中，粉丝数10万以上的微博账号超过1.9万个，100万以上的超过3300个，1000万以上的超过200个。③2013年，社会各界对“意见领袖”的存在及其作用都有了广泛深刻的认识，成为热点话题。据人民网舆情监测室调查，男性网民更积极地参与网络公共话题，上世纪50、60、70年代出生现居住于城市的网络名人居多，他们多出生于基层县市区和农村，文化和收入较高，以媒体人、律师、企业、干部、高校人群为主，文科背景居多，大多与媒体保持良好关系，擅于发声，政治理念和经济理念分布存在差异，经济理念趋保守，政治理念趋开放。从内容上来看，“改革”、“腐败”与“公平”论常引起网民共鸣。大部分专家希望能够进行深层改革，加强民生治理，进而改善现状。除各领域的专家、学者外，拥有庞大粉丝群的娱乐明星也成为微博议程设置的重要组成部分。明星人物在发表社交媒体言论时，虽然不失人文情怀，但还要加强对国情的了解和认识，避免情绪化的隔阂与对抗。
　　对此，人民网舆情监测室提出了培养“专业中V网友”的概念，“时政类大V将集体退场，专业背景的中V随之崛起”，有观点指出：“这些中V将以扎实的专业背景和学理分析，赢得网民的理性认同，而不是像先前的大V一样只会‘吸引眼球’。” ④评论呼吁各种具有专业知识、理论和技术背景的网民，特别是一些专家和体制内意见领袖，就专业领域的网络话题，多发表专业意见和良性讨论，给网民提供精准有说服力的专业判断。这有利于网络舆论场净化，倡导理性科学的公共讨论氛围。
　　
四、传媒主导下的议程设置格局与媒体事件　　
　　目前，互联网舆论的构成中，主要有体制内媒体、市场化媒体、政务微博和民间意见领袖四支主要力量。抽取2013年的全年热点舆情100件，其中首发曝光的媒介中，体制内媒体所占比例接近三成，市场化媒体首发曝光的约占四分之一，而网民和网络认证用户通过互联网自媒体曝光的则接近半数，但很多报料是因为市场化媒体或体制内媒体的介入而迅速升级扩散（图5 图5见本期第26页）。
　　在最活跃的微博舆论场中，很多舆情事件更多是复合型的议程设置，民间的网络“意见领袖”、传统媒体、草根网友常常形成“默契”，共同推动话题升温。而海量的普通网民，成为网络舆论和社会舆论发酵的最重要基础。2013年，“房姐”、“房妹”、“房叔”“表哥”等网民报料层出不穷，在全年百大舆情事件首发信息源比例中超过四成。比如，山东地下水污染事件中的最初报料者网民“多啦A梦YU”，黄浦江水域发现大量死猪事件中的“少林寺的·1986”，三亚海天盛宴事件中的“曹思阳”，网传湘潭27岁副县长事件中的“湘潭爆哥007”，京温商城安徽女孩坠亡事件中的彭某，深圳交警局警花晒飙车照被罚事件中的“MeiMeiSexy”，昆明PX项目遭遇抵制事件中的“本人是临时工”，延安城管双脚踩商户头部事件中的“狂奔di蚂蚁”，北京“黑导游”刀逼购物事件中的“山中珍宝”，长沙曾成杰案中的“曾成杰之女”，“光盘行动”中的“徐侠客”，余姚干部视察被背进灾民家事件中的“哈桑其”，上海法官涉嫌集体嫖娼案中的“智慧举报型”网民陈某，南京男孩埃及千年神庙刻“到此一游”事件中的“空游无依”，10万人白宫网站签名关注朱令案中的“一毛不拔大师”，张家川初中生微博转发500刑拘事件中的“辉哥”，实名举报国家发改委副主任刘铁男案的记者“罗昌平”等等，均发挥了舆情导火索的作用。而在舆情后续发酵环节，特别是舆情上升期中，则往往因为媒体的介入才进入公众视野，媒体议程设置的重要作用还是不容置疑的（图6 图6见本期第27页）。
　　另外，媒企博弈、媒体管理事件和媒体职业操守也是2013年热议的话题。各种媒体事件频繁发生，也出现一些传统媒体和记者不规范地运用社交媒体报料，挑战新闻专业精神，甚至违反了法律法规的事件。在一些事件中，消费者和公共利益受到损害。从新年伊始的《南方周末》新年献词事件，新闻管理话题牵动高层，有关部门指出，党管媒体原则不可动摇，新闻管理方式需要与时俱进，尊重媒体人在具体业务领域的能动性；《京华时报》与农夫山泉的桶装水标准之争，一直延续到年末，从舆论延续到司法诉讼；记者陈宝成因平度老家拆迁“维权”，被山东平度警方采取强制措施，媒体人、律师群体和地方政府媒体博弈引发争议；《新快报》记者陈永洲报道中联重科被长沙警方拘捕，央视曝光其涉嫌有偿新闻，同样引发舆论反弹；央视报道苹果、星巴克的暴利，受到一些市场派人士的质疑；而对于《小时代》话题争议，主流媒体的文化批评应该说是宽容的和值得提倡的。
　　而在各种媒体事件爆发的背后，是我国社会转型期和互联网群言时代的并存，是在社会现有政治经济体制，特别是新闻政策下的媒体政商博弈的个体化表现，其走向与我国社会主义现代化建设和深化改革的步伐有一定的联系。相比较而言，路透社《网络报道守则》、美联社《员工使用社交媒体守则》等对记者开设社交媒体账户、在社交媒体发言，做出较为严格的规范。另外，网上职业报料人、“公民记者”、“舆论监督网站”和“维权网站”也成为法律的灰色地带，亟待依法规范。
　　
五、政务新媒体和微博国家队助力信息公开
　　在互联网舆论空前发达的今天，我国党报台网、市场化媒体和行业媒体依然能够对舆论议程发挥着主导性作用，政务微博和主流媒体微博则成为上升较快的力量。据统计，主流媒体在党政领导人出访、组织人事贪腐案件、重大自然灾害事故、社会安全事件、公共卫生事件、打击网络谣言、涉及民生的严重违法案件等方面，往往发挥舆论主导作用，介入快，力度大。以2013年各地发生的禽流感事件为例，重大卫生和传染疫情方面的舆情，各种媒介都很活跃，但体制内媒体反应速度已经逐渐赶超网络和市场化媒体。在芦山地震中，4月20日8时08分新华网官方微博“@新华网”是最早发布地震消息的全国性媒体。通过扩大主流声音，凝聚社会共识，释放正能量，传统的党报、电视台等体制内媒体能否扮演好政府和民众之间的对话桥梁角色，值得期待。
　　和往年相比，在一些突发公共事件和事故发生后，主流媒体及时发声的比例上升。比如长春两月大男婴小皓博随车被盗事件，是广播、电视、报刊等传统媒体及媒体微博与政务微博和网民共同参与的案例。除了当地政务微博和媒体微博群以外，“@央视新闻”、“@人民日报”和“@新华社中国网事”等中央级媒体微博的表现十分突出。仅“@央视新闻 ”3月4日10：34发布的一条“微博寻人”和“紧急扩散”的微博就在20小时内转发23.685万次，评论超过4.5164万条。体制内媒体的法人微博通过诠释主流立场、回应网民关切，对网民具有了较高的粘合度。《人民日报》在新浪的法人微博，截至2013年10月底，被@了 2700万次，这与其1100万粉丝同样重要。
　　党政部门通过政务微博第一时间通报权威信息，成为新闻信源和事态演变重要变量。济南中院官方微博直播薄熙来案审理，仅在人民微博粉丝就达115万，庭审四天半所发微博总阅读量达到5亿。在厦门快速公交起火事件中，“@厦门警方在线”共发布微博9条，成为网民与媒体获得事件最新进展的重要消息来源。
　　2013年10月15日《国务院办公厅关于进一步加强政府信息公开回应社会关切提升政府公信力的意见》发布，其中7处提到政务微博，并明确指出各地区各部门应积极探索利用政务微博、微信等新媒体，及时发布各类权威政务信息，尤其是涉及公众重大关切的公共事件和政策法规方面的信息，并充分利用新媒体的互动功能与公众进行交流。2013年11月，党的十八届三中全会有关司法改革的重大决定，对于运用互联网做好司法信息公开工作，具有巨大而深远的指导意义。
　　政务力量大规模进驻微博、微信、新闻客户端等新兴移动社交媒体。截至2013年11月底，政务微博数量突破24万家，新浪政务微博10.0151万家，其中包括机构微博6.683万家，干部个人微博3.3321个；截至 2013 年 10 月 31 日，腾讯政务微博16.0068万家，机构9.213万个，党政官员6.7938万个；经认证的微信公众账号超 5 万个，而政务微信总数超 3000 个，约占认证公众账号的 6%。政务新媒体已经成为网络舆论场中的一支重要舆论力量。
　　6月份，国家地震局、国土资源部、民政部开通微博。10月份以来，中国政府网、中国人民银行、国资委、证监会、健康中国等一批“国字头”官方微博陆续开通。我国司法公开已经驶入快车道。2013年11月21日，“@最高人民法院”官方微博在新浪网开通，这也是全国首个国家级官方微博，成为2013年政法微博的最大亮点。与此同时，“全国法院微博发布厅”也独家上线，实现了整体性的推进。最高人民法院、31个省级法院及150余个地方中院全部开通官方微博。有评论称：“依托现代信息技术，打造阳光司法工程，是传统司法公开制度的一次巨大革命。”2013年12月10日，国家卫生计生委正式入驻搜狐新闻客户端，并开通官方账号“健康中国”，首次直播其例行发布会，近两个小时吸引13万多网友在线提问、讨论，引发媒体关注。
　　通过观察，我们也发现，近年来境内外机构和政要开通微博的情况越来越普遍，小小微博对现实政治已经产生了巨大影响。2013年12月初，英国首相卡梅伦访华期间开通中文微博，仅仅数天就收获40多万粉丝，网民各种互动言论异常火爆，内政外交、文化交流、领导人形象塑造、公共环境治理等话题相当具有穿透力，微博在公共外交方面的影响力值得关注。■
　　
注释：
①搜狐新闻客户端商业化路径凸显，http://www.leiphone.com/souhu-cankao.html
②刘鹏飞等：《政务微博群体与网络舆论生态研究报告》，人民网舆情监测室发布，2013年12月6日。http://yuqing.people.com.cn/n/2013/1206/c210118-23764336.html
③金可、单心语：《网络“大V”共谈社会责任》，《北京日报》2013年8月12日
④祝华新：《打击谣言背景下的网络舆论新格局》，《中国改革》2013年第10期

　　作者系人民网舆情监测室副秘书长。